两两包子

Elwiki小编辑,兼职一些同人的英译中,ULID冰铜刃岚

【大海原同人】The Sleeping Darkness 第三章(授权翻译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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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.噩梦

 

 警告:以下段落中含有血腥怪诞场面,可能引起不适。(嘛其实程度还好啦,只是欧美对这方面的限制特别严格,总之预警一下。)

  

房间里黑暗得很不自然,而且寂静无声,就连身侧温和的呼吸声也不见了。

他睁开了眼睛,却和没有睁一样。四周没有一丝一毫的光线。

睡前他没有趴着睡么?他面对着天花板,而不是枕头。

鲛吉开始猛烈地喘气。

房间里太黑了,就像是他又回到了地牢中一样。他真的是呆在地牢里么?难道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他的梦境?不,千万不要。

四周的黑暗开始褪去了,摩擦的声音填满的整个空间。锁链在地上拖动,他听到一扇沉重的大门在铰链的拖动下嘎吱嘎吱作响。

空气中充满了鲜血的味道,还带有一些海腥味与像是旧海的古老的泥土的味道。

他的心脏疯狂的跳动着,他不要回到这里。不管是哪里都好,绝对不要是这里!

他不敢动弹,难道他真的回到这里了么?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再次上演么?还是说,其实他一直都昏迷在这里,此后的一切都只是梦境?他听到踏在沙地上的脚步声,带着咯咯的笑声与嗡嗡的响声。

 

他的胸口感到很紧,一瞬间,他惊讶地眨了眨眼,她在这里,看着他。她像是石雕那么重,压在他身上,榨干他肺里的所有空气。

红色的魔女坐在他的胸口上,她的手压在他的锁骨上,似乎没有留意到他剧烈的心跳。

她盯着他,她那灼热的鲜红色的虹膜,是这个漆黑的房间中唯一的光源。

她低语道:“鲛吉,我很开心,你开心么?”

他的呼吸声变得尖锐,他的喉咙很紧,无法回答她的问题

“你开心么?”红色的魔女再次问道,露出一个痛苦而扭曲的微笑,“我非常开心!”

 

不,她不可能在这里,这绝不可能!大海原正睡在旁边的另一张床上。她怎么可能再次成为赤海之魔女?

他的大脑快速思考着,他试图四处看,但是哪怕他尽力转动眼珠,简直快要撕裂他的眼角,他也看不到另一张床。

红色的魔女再次低语道:“但是啊,鲛吉,我非常开心!”他身不由己地再次看向了她,血泪在她的脸庞上流淌着,就像那时候一样,她躺在地上,绝望地抓着地面,试图抓住他,却们能成功。“你能看到么?”

他试图伸手抚摸她的脸庞,不过他意识到他不是不敢动,而是不能动。这让他想要尖叫,想要挣扎,让魔女离开他的胸口。但是他连转头都做不到。魔女用冰冷的戴着手套的手按住他,用那可怕地充满鲜血的眼睛盯着他。

鲜血的气味淹没了他,扭曲着他的内脏,让他感到一阵反胃。

 

 “求求你了,鲛吉,帮帮我吧。为什么和我呆在你起,你却不开心呢?”她的脸上变得充满痛苦,就像是他又躺在洞窟的地上,闻着大海原的鲜血的味道,听着大海原的惨叫。

他能看到,也能感觉到,大量的鲜血正从大海原的腿上流淌下来。他不想看了,跳过这一段吧,就像上一次他做的那样,抛下挣扎的她,做一个无用的懦夫。

他没能完成自己的职责,他没脸说自己爱大海原了,他辜负了大海原的信任。

 

但是闭上眼睛并没有让一切都过去。当惨叫消失,熟悉的海水冲刷岩石的声音回来的时候,他确信一切都结束了。但是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,他又回到了过去了。

回到了旧海的那个洞窟中,看着他那堕落的兄弟拿着宝剑站在面前,穿着亮蓝色裙子的大海原跪在他身边。

一切都结束了,那时候,她相信Syakesan会恪守他的诺言,独自离开大海,不伤害任何人,只要她能……在那时Syakesan更靠近一些。

然后,她惨叫着祈求他的帮助,她小巧的手伸向他,但是看着这毛骨悚然的场面发生在眼前,他动弹不得。浓烈的血腥味再次涌进他的鼻腔,随着她不断的挣扎,鲜血布满了她的大腿,她没法躲避这一切。

无处不在的血腥味一直伴随着他,从那时开始,直到永远。

她的眼神由于这痛苦的折磨开始变得涣散,也因为他的无力,因为他没有行动。

鲛吉忍不住眼泪了,他听到自己疯狂地祈求这一切能够结束,但是什么也没有改变。他只能看着他深爱的大海原惨遭蹂躏,看着她的精神被撕裂,直到一切都陷入黑暗。

然后,他再次在旧海的洞窟中醒来,一次又一次,一次又一次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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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温暖的手轻轻拍打着他,把他从噩梦中救了出来。

鲛吉一睁开眼睛,就看到了这个有些陌生的有着漆黑瞳孔的大海原。他想要惨叫,尾巴不停地颤抖,噩梦中的场面依然历历在目,他拼命忍住了。这只会吓到大海原,哪怕他解释说他做噩梦了也不行。他不能告诉大海原那一天发生了什么,她应该完全忘记(或者封印)那一天的事情。虽然不确信是否应该隐瞒,但是鲛吉别无选择。

他明白,这或许是他最傻的主意,但是他也不能直接告诉她实情。

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大海原那虽然充满悲伤但依然可爱的脸庞,默默感谢她把自己叫醒。

 

“你感觉怎样?鲛吉?你看起来很紧张,我就把你叫醒了。”大海原打破了沉默,声音中充满了担忧。“你做噩梦了么?”

糟糕,被发现了。

“太糟糕了!”他以从未试过的暴躁声音抱怨道,“啊,我梦到seguro(注:原文是eels,应该指的是这位鳗鱼吧)和船舵卡住了我的尾巴。”

鲛吉回想起了他做过的最愚蠢的噩梦,那是在他与大海原依然呆在一起的时候做的。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梦到seguro,不过这不是重点,能们蒙混去就好。

“我还记得那个梦,你经常做这个噩梦。”大海原充满深情的抚摸着他的手,“很抱歉,你要再睡一阵子么?你看起来很疲倦。”

“不!”鲛吉弹起身来,但是全身的剧痛又迫使他重新趴下,“我是指,我一点都不累,没关系的。”

“是么?那……我去换下衣服,然后开始着手治疗你的手臂和背部吧,真的没问题么?”跪在他床边的大海原站了起来。显然她也只是刚刚醒来,头发依然垂着,没有扎成辫子,身上也依然穿着睡衣。

“大海原,你可以在这里再待一阵子么?我想要……”很多乱七八糟的情感在脑中打转,他希望能缓解这一份凌乱的漩涡。“我想要你握着我的手,这不会耽误你的事情吧?”

大海原看着鲛吉,她的凝视告诉鲛吉她很纳闷,他感觉尾巴在抽搐。大海原理所当然会感到纳闷,因为他,一个浑身赤裸只裹着一个被子的鲨鱼,请她握住他的手。哪怕是她因为自己浑身赤裸而感到想吐,他也不可能责备她。换做是他自己,他可能暂时不想碰触任何人,甚至可能永远也不想碰触任何人了。

他感到有点恶心,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现在的状态,还是因为他的兄弟。他想把Syakesan绑在柱子上活活烧死。

 

大海原什么也没说,只是坐在他身旁,握住他的双手。

多么小巧的双手,他为此着迷,这双手小巧的简直像是没法握住任何东西。她的抚摸是那么的抚慰人心,不依靠言语就告诉了鲛吉她对鲛吉的信任。

这双手就和他记忆中的一样,他祈祷大海原没有信错人。

 

“被关在地牢里面一定很可怕吧,孤身一人。”她闭着眼睛低语道,“你肯定不想一个人呆着。”

那确实很可怕,不过并不是因为孤独。她被操纵着,生活在那个虚假的世界,被迫相信一切都是正确的。而他不停只能的欺骗自己,只要看着她有多么开心就好。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。

 

你开心么?鲛吉,我非常开心。

 

在晚上,那个魔女一次又一次重复着的那句话,不断回荡在他的耳边。那真的只是一场梦么?作为一场梦而言,这也太真实了,太可怕了,太痛苦了。他能闻到她的气息,鲜血与眼泪的气味。他能感觉到她腿上流淌着的鲜血滴到他的身上,恶心地暗示着发生了什么。

鲛吉感觉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呻吟,这肯定不只是一场简简单单的噩梦。


“大海原,你是怎么把我们从地牢里带出来的?”他急促地问道,推开了脑海中的画面,“很危险么?”

他渴求着她的回答,但是,她只是站起来走向她自己的枕头,同时也没有放开他的手。

大海原回到鲛吉的身边,递给他一个白色的瓷器碎片。他立刻(也带着一些惊讶)认出了那是很久以前,他送给大海原的陶笛的碎片。那也是他爱的象征,虽然大海原没有理解。

“某天早上(注:原文如此,应该是晚上啊),它从打开的窗户中飞进了我的房间,让我回忆起了过去的记忆。”她的声音变得比平常更加微弱了,只是在一个安静的房间中沉没的低语,“我开始感到异样,我明明是那么喜欢过去的。那些记忆如潮水般涌来,他们改变了我。”

他也猜测过,是因为一段破碎的话语?还是因为头被撞伤了?(吐槽:嘛虽然也确实被撞伤了),不过他没想到,是自己送给大海原的陶笛带回了她的记忆。陶笛是怎么摔碎的?这也不重要了,最重要的是它把大海原从他所处的地狱中拯救了出来。

“这就是事情的经过,以前我把它送给你的时候,从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。”鲛吉用手指捏着碎片,当他的的爪子碰到碎片的表面时,发出一阵尖锐的声音。

“当我想起了所有被遗忘的事情的时候,我觉醒离开,来到魔女之国。这是我能找到的唯一一个安全的地方。然后我就去了地牢,同时我注意到Fukami一直都是你的狱卒。你还记得Fukami么?”大海原似乎不觉得逃脱的过程很愉快,鲛吉也意识到对于现在的大海原,快乐是一个空洞的词汇。

 

“啊,我记得,那个奇怪的章鱼。”他干巴巴地形容道。虽然他还能多找几个词汇,比如“是一个奇怪而充满妒忌的章鱼,哪怕是一个盲人也能看出来他心中充满了妒忌,你居然没有看出来”,不过他决定还是不要说出来。或许她没注意到反而是件好事,虽然大海原经常抱着Fukami的触手,不过她也难以考虑到一切事情。

“其实他……他说他会对我们的消失负责的,鲛吉,我甚至都没有去质疑他的决定。我本能带上他一起逃走的,但是他决定留下并且……我担心他会因为我而失去生命。”她的话语非常急促,每一个字都伴随着短促的呼吸。

他并不记得有看到过那只章鱼,也可能是他看到了却没有放在心上。他只记得大海原的为数不多的每一次探监。但是这也太奇怪了,一个自己不在意,还很讨厌自己的人,居然冒着生命危险把自己救出监狱,只是忠诚地为完成大海原的愿望而努力。这感觉像是重重的一拳打在内脏上,让他不去怀疑Fukami留下的动机。

 

“我不知道,大海原。你或许明白他留下的原因,但是你没必要说出来。你并没有杀了他。”鲛吉紧紧握住她的手,最起码他觉得大海原没有杀人。

“你是怎样与我一起离开地牢的?”

她的呼吸没法保持平静了。

“我用锁链绑住你,好让你能跟着我。我从城堡里废弃的捷径离开,但是那里有守卫。于是我只好说……跟他们说我要带你去散步,因为他们觉得你是我的宠物。”

 

带他去散步,这真是极好的。

他不知道自己的自尊还能不能承受下一次打击,不过暂且装作自己已经没有自尊了吧。最起码,他自我安慰到,他没有亲眼看到这件事。

不对,等等,难道说大海原曾经带着他散步么?还是别问为妙。

“然后你就来到了这里,恰好碰见了那个漆黑的魔女?”

她点点头:“我……我也去见了大魔女一次,不过自此之后我还没有离开过宅邸。”

她在说什么?她几个月没有出过宅邸?她一直都坐在这里看着他流口水?还是说她一直不停地治疗他的伤势?她在做什么?

鲛吉心里发痒,但是自己应该发问么?她一定是因为什么特殊的原因才一直没有离开宅邸的吧?他确信他很快会明白那个原因的。

只是他实在是太在意了。

 

他试图转移话题,于是问道:“嗯……等你治好我的手臂,我就能起床了么?”

大海原上下打量着他。

“唔,明天你就应该可以到处走了。不过你今天应该洗个澡,稍微活动一下你的腿。你的衣服也应该做好了。”育碧,她站起身来,有些迟疑地放开了他的手,“我去换衣服,也给你拿套衣服吧,如何?”

终于能再次穿上衣服了,太棒了,虽然这意味着自己有几分钟要放开大海原的手。这应该是值得的,大海原很快就会回来,治疗他的手臂。但是他还是不想独自呆在房间里,孤独的重压让他喘不过气来。

他必须摆脱这重压,或者至少让大海原不会发觉自己的不安。

 

只过了几分钟,大海原就回来了,但是鲛吉感觉已经过了几年了,简直要再次落入昨晚噩梦之中。直到他再次听到大海原的脚步声,世界才恢复了光明。

她带着叠的整整齐齐的一套衣服,鲛吉留意到那就像是他以前的衣服的复制品,太体贴了。虽说鲛吉不知道大海原如何凭空制造出这么一件衣服,魔女的魔法真神奇。

使他失望的是,大海原坐到了角落里的扶手椅上。

“能不能转个身,趴在床上?等我治好你的手臂,你会感觉舒服很多的。”大海原站在床尾,举起双手放在身前,一脸期待地看着鲛吉。(吐槽:这里的期待,expectant一词,也有怀孕的意思,我整个人都不好了)

鲛吉不得不从,不然他就再也没法拿回自己的衣服了,或者再也不被允许起床了。他并不会想要发疯似得冲向自己的衣服,大海原已经看了太多他的裸体了,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不舒服。是因为自己被迫做一个下流的暴露狂?还是因为这让大海原感到不快?应该是后者吧,如果自己的良心值得信任的话。

一定是后者,一定。

于是他用毛毯紧紧裹住自己,翻了个身,尽力让自己的尾巴不要竖立起来,而是耷拉着。有这么一个尾巴太麻烦了,他记得他经常在路过的时候,不小心碰歪桌子上的杯子。

“真的有用么?会不会太着急了?”这句话听起来可能太尖刻了,不过这也是有理由的。

“没问题的,把手臂伸出来,对,就像这样,等我一下。”大海原走向他,看了一下子。鲛吉感觉她握住了自己的手腕,轻轻拉扯。虽然不是很大力,但是足以让他的关节发出能听见的噼啪声。

“哇啊啊啊啊,你在做什么!这是要扯断我的手臂么!”他本想要大叫,不过这声音听起来更像是一个将死之人的呻吟,怎么会变成这样。

“不不,恰恰相反,等一下你就会感到舒服很多的。这噼啪声并不危险,只是……”她再次拉扯,这次没没有发出噼啪声,“再忍一下吧。”

“站着说话不腰疼啊,又不是你正在被这么拉。真是……哎,你怎么这么大力气!我昏迷的时候你学习了格斗么?!”鲛吉抱怨道,又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噼啪响。大海原放开了鲛吉的手臂,他感觉手臂变得更加像一根面条了。

“只不过是因为你的手臂软软的,完全没有阻力,实际上我并没有用力。”鲛吉听到大海原慢慢走到另一边,立刻感到有些害怕。这一过程还要在他的另一条手臂上重演么。或许换一个假肢会更好。

“我快死了!”鲛吉把脸埋在枕头里,任由大海原拉扯他的另一条手臂。感谢大海,这条手臂没有发出那么多噼啪声。


“好的,现在你可以放松一下手臂了,我准备开始按摩你的肩膀和背部。我估计在你在床上躺了那么久之后,它们会变得很僵硬,对不起。”她充满歉意的语调让鲛吉不知道该怎么应对,他明白此后有很长一段时间,他都要听着这充满歉意的声音了。

他在枕头里面含糊地说道:“先别道歉了!你什么都没有做错。”大海原把手放在他的肩胛骨上,用全身的重量按压着,他拼命忍住抽搐。抽出并不强烈,但也足以说明他疲倦的肌肉的酸痛。

有一段时间,大海原一言不发,只是像一个用力和面一样按摩着他的肩膀。这没有那么痛苦了,让他有余力考虑现在的状况,从醒来到现在,他一直都没有机会。

这么治疗他(他猜测在这暴力的按摩中,她也在咏唱治疗魔法),对大海原来说也是一件非常不舒服的事情,而他也冒着伤害她的风险询问她。这一事实太令人沮丧了。大海原能像以前那样照顾他,哪怕他曾经让她相信自己很讨厌她,想要离开她。这让他感到非常开心。说出令人伤心的实情是鲛吉做过的最困难的事情,一方面,他为大海原没有相信自己很讨厌她而感到开心,另一方面,他又因为这让大海原陷入危险而感到沮丧。

现在,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,他可以改变一下自己的计划,做些别的事情,虽然他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。

但是他没法回到过去,改变历史,这让他很生气。

 

“我说啊,鲛吉……”大海原突然开口了,打断了他的思考,“我在思考一些事情。”

他只是“嗯”了一声,什么也没回答。

“你看,这里有很多很多的魔女,因此……”她深吸一口气,鲛吉感觉前方高能。

“那当然,不然这里怎么会被称为魔女之国?”他转过头,看着大海原,留意到她低着头,没有专注于作业。不过大海原感受到了鲛吉的凝视,立刻继续专心工作。

“我想啊……你看,我……我是个糟糕的家伙,于是我想着我应该另找一个魔女来照顾你,因此……”她没说完这句话,因为鲛吉猛烈地翻过身来,无视了身侧传来的剧痛,抓住大海原的肩膀。

“什么?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蠢话么!”大海原妄自菲薄的话语让鲛吉有些生气,但是分离两人的想法更加狠狠激怒了他,“你怎么能这么想?你不能让我离开!我可不是你的宠物!”

他没意识到自己喊得有多么大声,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抓的有多么紧。大海原看着他,张开嘴,试图组织语言。

她最后只是用微弱而摇晃的声音低语道:“啊,有点痛,停下吧。”

 

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。他感觉他的手臂快要烧起来了,他裸露的爪子刺痛着她上臂的肌肤,他以最快的速度放开了大海原,就和他抓住大海原的速度一样快。他看到大海原直挺挺地坐在那里,被他突如其来的爆发吓到,他感到一阵寒意贯穿他的脊椎。

他突然明白了,大海原的提议并不是说想要抛弃他,或者把他想一件物品一样处置。但是她的内心依然充满混乱。

可是他反应的太慢了,他的本能让他紧紧抓住了大海原,恐惧支配了她的言语。

他不想伤害大海原,但是他还是伤害了她。

如果说这个房间里面有一个非常糟糕的人的话,那个人一定是他自己。

 

鲛吉吓到了大海原,这是他的责任。他想要约束自己,不要给她添麻烦,但是事实上他又是怎么做的呢?这样子惊吓大海原,他做的不比他那兄弟好。

更糟糕的是,他还把大海原比作那个红色的魔女,暗示她仅仅是把自己当做一个宠物,这显然是不可能的,大海原完全没有这么做。但是大海原现在被迫担心,鲛吉是不是觉得自己和过去的自己完全不一样。

 

“我……”大海原轻轻擦了擦抓伤,“我没有觉得你是我的宠物。”

 

“不,不!你当然没有,我不是那个意思,抱歉,原谅我!我不想要伤害你!”他感到很动摇,如果大海原曾经担心自己是否离开会更好,现在她就确信自己还是离开为妙了。鲛吉绝不希望她离开,于是他羞愧地低下头,做出了顺从的姿势(吐槽:到底是怎样的姿势啊!)。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摆出这样的姿势,但是她独自离开的可能性,以及对于没能控制好自己的恐惧的羞愧迫使他这么做。

“鲛吉,这……”她抽泣道,“没问题的,不用担心。”

“如果没问题,为什么你在哭泣?”鲛吉想要握住她的手,但是又觉得最好不要进行未经请求的身体接触。

“因为我对我最珍贵的朋友说了那么差劲的话,”大海原用手指轻轻撩了撩鲛吉的头发,“让你感到这么害怕,这么不知所措,我真是非常非常抱歉。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了,原谅我。”

“能不能告诉我,为什么你会首先这么想?为什么你总是把我放在第一位?”鲛吉任由大海原抚摸他的头发,他没办法拒绝她的抚摸。心中的恐惧逐渐消融,鲛吉难以相信大海原如此轻易地就原谅了他。他经常要求别人对大海原更加尊敬,但是寥寥数语就质疑了他自己在大海原的人生中的价值。

无论如何,他都会这么质疑,毕竟有那么多事情,是他应当去做却没能做到的。

 

“因为我太没用了,鲛吉。我想你也……”她用另一只手擦了擦眼睛,擦掉大滴大滴的泪水,“我想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吧。是我摧毁了一切,然而我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”

“我认为你很棒!就和你以前一样,一直以来你都很棒!”他看着眼泪落下,不知道应该做什么,“我从没有别的想法,你一直都是这样的。”

“鲛吉,你总是这么好人,”大海原啜泣道,“我以前龙宫问我,我最喜欢你的哪一点,我就是这么回答的。真的是这样啊,你一直都是这么优秀。”

一直都是这么优秀?他确实比任何人都要爱她(这只是保守的说法),因此他或许很优秀。他一直都在悉心照顾大海原,每时每刻。

“大海原……”他起了个头,但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,只是一直停顿着。

大海原停止抚摸,站起身来。

“穿上衣服吧,鲛吉,我等下就回来。”她静静地离开了房间。

 

过了一阵子,他才意识到自己又独自呆着了,然后他感到羞愧难当,捂住了自己的脸。

这真是他做过的最糟糕的事情。

 

第三章.宅邸.完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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